2021 所謂IT這行業的一二

在這段不長不短的打工生涯, 想不到也夠我見識得多形形式式的Developer, 雖算不上是人生百態, 但林林總總, 卻也夠總結出些一二。

註* 本文不敢/亦非一些什麼教你力爭上游的廢話, 只乃在這行業浮沈所見之表象的一些廢話感言

薪金的虛高

先容我先下個判斷, 近幾年的IT界實在是虛。這一方面是薪金的虛高, 二是指業務的虛浮。

近年這行的薪金漲幅是有目共睹，對於業者來說實可喜可賀。實際所得上, 起碼叫做和在美國有得一拼, 就算仍趕不上, 也叫看到個希望。

但其中也有些隱憂教我不得掉以輕心, 首當其衝便是業者的自覺。

漫天叫價成了風氣, 但其背後支撐這叫價的能力非但沒有保證, 更什往往僱員僱主都沒能力察覺。

說起來香港真不愧為金融中心, 儘管到了科技勞工市場也是炒炒作作。梗係啦，做開炒作的, 都不太理解實業的定價標準, 所以在人材那只好循老方法, 用你上一份人工來衡量你的價值, 除此之外似沒有辦法了。這不知造成了多少業界悲劇, 也加速了這虛高的進程。當然，這進程亦終將帶來沈淪。

以一個人的過往人工去判定你愿花多少錢用他, 這過程等於把風險做槓桿, 你可能在第二次槓桿時接了平貨, 也可能接了火棒, 想快快地找個下家出貨。雖則在一些實業上有豐厚收獲的老公司在招聘管理層時尚且能不論產出也養得好這幫人, 且這火勢也未必足以影響太多該公司的營運, 可當公司慢慢將業務重心都轉移到IT, 不料接著根火棒, 那星星之火必將...

但僱主只懂以薪金衡量能力也罷, 僱員也真以為其支的薪真又反映了其能力才是對整個行業最可怕的猛毒。而且雪球滾了出去, 便只能越滾越大, 直到雪崩為止; 直到雪水消融為止。雪崩只要一開始, 其破壞力之大, 所俱之處無遠弗屆, 到時沒人管其他人有否推波助灡, 別冀望自己能幸免於難, 共業的果報是整體去承受的。

你問雪球是怎樣來的? 試想在此般的定(溢)價體制內, 除非業務能力很強的公司能玩得起這場遊戲，中小/初創公司如何奉陪? 在今時今日, 三兩個拿著Senior人工的 If-Else Developer就足以燒光公司的錢使其萬劫不復......

這混水最終會報應在整個行業身上。公司會因其管理不善而當災, 業者需求會返過來過份飽和。而最諷刺的是那最後一絲能夠力挽狂瀾的稻草在你我肩上, 但要成個行業有所警醒只會癡人說夢......

那是否該「自我審查」呢？也不。我鼓勵的乃自覺/自省。要合理地理解自己的價值和不足，不要被傲慢佔據你的大腦，也莫妄自菲薄。不是以年資論資排輩，而是對行業內不同的職業/職責有充分認識，對需求的技能有清晰的理解。這便可對比自己能勝任的事，也可看清自己的不足。在職責的範圍內叫高並無罪過，但如果到頭來是對方公司過份高估了你的價值也請別殺雞取卵。合理的配對才是行業發展的基礎。

業務的虛浮

說到公司，他們對這浮躁的市道佔上不少責任。但這對大公司來說不算什麼，以本傷人從來是他們強項，到時玩爛了個市，中小企生存不了可能才是他們整盤旗只大的佈局。

可公司們是怎樣玩爛這個市的呢？也不是什麼巧妙之事，錯在跟錯隊，錯在起壞名，錯在對自己基業信仰不再。而這是一個整體的事。

只要非初創，基本上香港的公司吶喊的口號皆是Digital Transformation。可這個詞是魔鬼，領著不少公司走向萬劫不復之地。其中有幸者，因其行業門檻及需求，就算莽幹冒進，仍可佔到一壁江山。但就可憐了那另外更大部分的公司，明明走同樣的路，卻死得不明不白。

那何以「Digital Transformation」有這樣大的殺傷力呢？這也非一個易於解答的問題。你便姑且當作一家之說去聽。

我們自小便聽過出師要有名。這名目便是能否勝利的關鍵。而Digital Transformation聽起來是什麼呢？比起征戰沙場，這更似掙扎求存的最後吶喊。何解？Digital Transformation 的大義是什麼？簡單來說便是「數碼化」，這聽起來很具體啊不是嗎？畢竟我們整個行業便是建構於把東西化作電信號的啊。嗯，原則上來說是對的，但本則上來說卻錯得很⋯⋯ 我們這一行賴以維生的不是處理電信號的能力，你懂得用二極管砌個加法電路嗎？不，你不懂，什至用assembly把個寄存器地址放到加法寄存器再返回也不懂。你懂的是怎樣用「+」這個符號表達算式，再用算式表達出數據之間的抽象關係。這個「抽象」，才是我們行業之本。而Digital Transformation只是簡單地把實體變成數據，當然這帶來了某程度的自動化或者架構簡化，但除此之外沒附加價值的東西。這便是其本質，一個很虛的詞，一件沒有創造價值的事。只是一些人有我有的東西，是一些人人都有之後，迎來的是汰弱留強只會更加激烈的世界。

公司或者企業如能認清自己的本源，便可認清自己想要再電子世界打的藍圖，知道哪些重心可繼續為公司帶來價值，哪些東西本身欠奉卻是電子世界必須具備的基建，哪些是這行業，在電子世界應有的模樣。而大多數的公司所缺少的，便是這些優秀的領路人。

能在商業主導的世界，不卑不亢地展現自身的專業，理解並指引一眾電子棉羊的商業構想，便是我們立足之本。

能有這般sense的只能是具備領域智識，Developers出身的人。 所以Developers，做好個牌頭，你們總會大放異彩。